文章純屬虛構,借用了第一人稱的方式來描寫。
近期,在網上參加了一個基于比昂團體理論的咨詢師自我成長小組。
小組由9名咨詢師加1名帶領者組成,帶領者是資深咨詢師,經驗豐富,地位較高。
小組的設置很有趣,一周一次,每次50分鐘,共持續(xù)20次。沒有主題,帶領者不說話,全程靜音,就看各咨詢師自由發(fā)揮,想說啥說啥。帶領者只在結束時用一分鐘來總結一下今天講了啥。
我首次參加這種設置的咨詢師成長小組,了解設置后不禁暗自腹誹:這種團體模式是哪個摸魚天才想出來的?相比于到處找資料、從頭說到尾的其他帶領者,這樣的帶領者也太輕松了吧。
然后開始暗搓搓的幻想,自己以后出名了也多在網上帶領幾個這樣的成長小組,裝作很認真的在看電腦屏幕就行,實際偷偷摸魚看電影,反正也沒人看得到。
活動開始后,前兩次大家還處在一個互相了解的階段,介紹一下自己,打個招呼什么的,話題也沒有太深入。
第三次團體
成員的特質逐漸開始顯現(xiàn)。一顯現(xiàn)就不得了,這個團體帶著強烈的自虐和高攻擊性,自虐程度之高,攻擊性之強,簡直刷新了我的認知。
群里有一個女咨詢師A非?;钴S,是話題的引領者。同時,她也是攻擊的源頭,憤怒的母神。她手里好像拿著一把叉子,不斷的對著人戳戳戳。
A的表述方式很奇怪,特別較真自己使用的詞語。當別人反饋她說的話時,她會不斷的糾正別人的用語,確保跟她說的話要一字不差才行。
假如你跟她對話,你說“你剛才提到比較高興”,她很認真的糾錯,說“我說的不是高興,我說的是開心”,你什么感受呢?
第一反應自然覺得很麻煩,不愿意跟她多說,第二反應就有點生氣了,怎么那么多事呢?
我后來認識到,她這么做的目的是在修建圍墻保護自己,因為她要展示真正的技術了。
A比較健談,很快有了一個小跟班B,跟著她懟人。團體慢慢分割成了三部分,一部分主動攻擊的,一部分被攻擊后嚶嚶嚶然后被動攻擊的,還有一部分夾在中間做雙面膠。
我屬于雙面膠那一種。
我不太喜歡這個團隊的氛圍,覺得怎么老是攻擊來攻擊去的,就不能互相支持一下嗎?同時我心里也有疑惑,是不是我孤陋寡聞,這種咨詢師的成長團體就是要互相攻擊的?
我決定看下去。
第四次團體
一名平時比較被動的成員C突然表現(xiàn)的比較活躍,從活動開始就一直在積極發(fā)言,主導著談話的節(jié)奏,不斷cue其他成員,并且也開始分享一些精分的理論。
中間有一段,C想分享對情結的一些看法,說得比較冗長。當她說到“情結是可以繞過去的”時候,A突然打斷,跟C說“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?你難道停不下來嗎?”
C被問懵了,可能沒想到有人會這么直接不客氣的制止她,她哆嗦著吐出一句“我可以不說了?!笨吹贸鏊茈y過,話也不知道怎么說了,無意識開始重復說“情結是可以繞過去的”。
B看到C還在說,沒有遵從A的禁令,語氣嚴厲的對C重復了一遍A的話“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?”
我在視頻里看到C快要哭出來了,她強忍著,突然站了起來,從鏡頭里走了出去。
后面的時間,攝像頭開著,但畫面里只有一個空椅子。
一些同學開始為C打抱不平,A和B的表現(xiàn)實在說不上適當,很粗魯。
面對質疑,A的回應是:“這是成長小組,什么都可以說 ,你不能忍受是你自己的事?!?/p>
我覺得很荒謬,回應A:“你們這么赤裸裸的不禮貌的直接讓別人不要說話,這是成長嗎?成長不需要升華自己的攻擊性嗎?”
帶領者是不說話的,感覺在養(yǎng)蠱,隨便團體怎么斗。問她這種情況是不是要平衡一下,她很快就把問題甩回來了“這種情況讓你想到了什么?”
我確實心里比較困惑,成長小組到底要怎么玩?就是要這么傷害和攻擊嗎?攻擊越原始越好嗎?我把這些困惑同其他咨詢師進行了討論。
這些咨詢師表示:
我們團督的時候老師說過,不要把心理學拿來攻擊人,不要見諸行動。
我覺得是他們的心太狹窄了,沒辦法容納自己的壓力和焦慮,甚至是刻薄,只能投出去。
或者是內心過于貧乏,無法吐出愛與寬容。
第五次團體
C沒來。
第六次團體
C來了,但是不開視頻,不開麥。我感受到C的痛苦,心里不太舒服,我這兩次也沒怎么說話,看其他人說著一些雞毛蒜皮的事。
還有15分鐘結束的時候,A開始攻擊我了。她說:“星辰你一直不說話是在被動攻擊我們嗎?”
這真是神一樣的語言。她眼里就只看得到攻擊嗎?同時把我放在了團體其他成員的對立面。
我有點慌,因為我心里確實有些隱隱的敵意,被A看穿了。
我回應:“我不知道這種無主題的成長小組怎么玩,所以想多觀察一下?!?/p>
A說:“你不覺得有主題就是在防御嗎?因為你們圍繞著一個主題談,其他主題就不涉及。”
我說:“沒有主題也可以防御啊。而且有些防御本身你想掩蓋也掩蓋不了,因為它是在無意識層面的。”
A想了想說:“你說得對,這次辯論你贏了?!?/p>
我苦笑:“我也不覺得有什么成就感?!?/p>
之后的10分鐘,我的網絡信號就變得很不穩(wěn)定,時斷時續(xù),掉線+卡頓,也不知道后面A說了些什么。
第7次團體
C仍然不開視頻,在我和其他小伙伴的支持下,她愿意在團體里說話了。她說到那兩周她哭了很久,課也不想上,咨詢也不想做,每天就是在家里看電視。如果不是她老公和身邊的朋友很穩(wěn)定,她覺得她都要崩潰了。
在前面的團體時間,A和B的那些話像一把尖刀,深深的插在了C的心房。而當C終于鼓起勇氣,愿意在團體里袒露自己的脆弱時,A給了C一個回應:“C你知道嗎?你在團體里受傷是為了不在現(xiàn)實中受傷?!?/p>
這種理解很可怕,把自己對別人的傷害當成了慈悲,這樣就會不斷制造新的傷害。
好像在“成長團體”這樣的名義下,攻擊和傷害都有了正當的理由,我攻擊你是為了讓你成長,我傷害你也是為了讓你成長,真香。
這話換一個說法,就像很多喜歡體罰的父母對孩子說的“我打你是為了你好,我愛你才打你”一樣,充滿了欺騙和分裂。
想起一個故事,一只小狗名叫過來。主人叫它,“過來,不要動;過來,不要動”,沒幾天小狗就瘋了。
“正面管教”的創(chuàng)始人尼爾森博士說過:“我們究竟從哪里得到這么一個荒誕的觀念,認定若要讓孩子做得更好,就得先要讓他感覺更糟?”
對孩子的成長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經常受到懲罰的孩子,要么變得極其叛逆,要么變得因恐懼而順從。對他們的尊重才可以培養(yǎng)出內在的自信和高自尊。
孩子如此,大人也是一樣。
遺憾的是,C認同A的話,她也認為自己要成長,就要受傷害,在傷害中才能成長,這得有多自虐才會這么想。
C之所以那么痛苦,正是因為她把傷害等同于成長,被傷害之后她只會傻傻忍受,不會反擊。她想,別人是在幫你成長啊,你反擊什么,你有良心嗎?所以C只會自責,認為是自己修行不夠,不是別人傷害的錯,是自己功力不夠的錯。
這簡直太虐心了,小說都不敢這么寫。A傷害了C,C接著傷害自己,一遍遍的循環(huán)加壓,所以一句簡單的話,就讓C差點崩潰。
看起來“感謝苦難”的時代教育在他們心里都深深的打上了烙印,以至于他們都不去思考,為什么要感謝苦難和傷害?
這個時候,我站了出來,說了以下一番話:
我不同意A的觀點。從來都不需要感謝傷害,你要感謝的是你自己。傷害代表的是摧毀性的力量,自己擁有的是建設性的力量。建設性的力量在正面激勵的方式下才可以成長,傷害之所以讓一些人成長,并不是因為傷害本身,而是那些人不斷的自我激勵。
生活中有些屎不得不吃,我認了。但這不代表我要自己去找屎吃,更不代表我要花錢去買屎吃。生活中的創(chuàng)傷還不夠多嗎,在一個團體里要做的是去撫平過去的創(chuàng)傷,消除自己的情結,而不是再去制造更多的傷害和創(chuàng)傷。
這才是團體成長真正的方式。
A表示我激起了她的辯論欲,只是時間不夠了,帶領者開始總結。這個時候,我才知道,在上一次團體最后10分鐘我網絡不好的時候,A一直在懟我,對我進行連珠炮一般的發(fā)問。而我的不回應,被她理解成了忽視和輕蔑,加劇了她對我的憤怒。
我自嘲的笑笑:“看起來我要感謝網絡在那個時候保護了我?!?/p>
第八次團體
A對我說,咨詢師大部分是女性,很少看到男性,我是這個團體中唯一的男性,她在我身上看到兩個形象:一個形象是脆弱的孩子,還有一個形象是憤怒的父親。
我問她:對父親的情感,除了憤怒,還有其他的嗎?
A說她只看到巨大的憤怒。
此時,另一個小伙伴問我:你看到A的反應,有什么感受?
我說:我看到在一個憤怒的父親面前,有一個脆弱的孩子。她需要父親的陪伴和關懷,想要父親抱抱,而父親只會冷冰冰的吼她,甚至還會打她。
A聽完沉默,之后開始抹眼淚。
團體還在繼續(xù),我用8周時間,想清楚了成長的意義,和我要走的咨詢師之路:那是溫暖的關懷,和善的堅定。不僅在咨詢中如此,我在生活中也要如此。咨詢不是演戲,咨詢不需要自己戴上一副面具,成為一個和自己現(xiàn)實中完全不同的人。
表里如一才具有真正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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