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影開始,單親家庭的Eric和Elmer兄弟因母親病重,被送到當(dāng)?shù)貙iT接收問題兒童的學(xué)校。他們的舅舅說這是「全國最好的學(xué)?!?。
走之前,媽媽對他們說:“回來過圣誕節(jié)喔?!?/p>
就這樣,兩兄弟開始在這所“最好的學(xué)?!敝虚_始了意料之外的生活。校長在午飯時問兩兄弟中的弟弟Elmer:“你長大之后想做什么?”腳部畸形的弟弟Elmer卻生生的說:
“宇航員”
。說完自己夢想的Elmer突然被旁邊的教導(dǎo)主任狠狠的扇了一巴掌,校長對Elmer說:“傲慢不能實現(xiàn)任何事情,實際點吧。”突然被打的Elmer呆在了原地,一旁新來的女老師看著學(xué)生被打,似乎想要說點什么,但終究是欲言又止。校長跟女老師闡述了自己的教育理念:“這些男孩之所以來到這里,是因為沒有人能夠管教他們。幫助他們是我們的責(zé)任,即使是使用拳頭也可以,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聽話。”而此刻的女老師對此表示了理解,但仍有著自己的堅持:
這所學(xué)校是一個殘酷的微型社會。男孩們有自己的階級,本身作為受害者的他們,內(nèi)部也充滿欺凌和冷漠,強的欺負(fù)弱的,老的欺負(fù)新來的。Elmer也因曾說出自己想當(dāng)宇航員的夢想備受欺凌,哥哥被一群人按倒在地,Elmer則被逼著去爬水塔,他一邊慢慢往上爬,下面的大孩子們一邊用石頭砸他,似乎在嘲笑著,打擊著他可笑的宇航員夢想。
校長和教導(dǎo)老師則殘暴至極,兄弟倆第一天夜里就試圖逃走,后來被捉了回學(xué)校去,校長為了懲罰他們,讓所有孩子排著隊輪流毆打他們倆。
還有一位猥瑣的宿管老師,每逢他值夜班時,就會像「選妃」一樣,在所有孩子中挑一個順眼的拖到自己房間進(jìn)行性侵,如果孩子反抗,就打到服從。
其中一個細(xì)節(jié)尤為震撼,弟弟Elmer尿床被老師發(fā)現(xiàn),男孩們開始起哄要求懲罰。在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中,那個昨天晚上被強暴的男孩也走進(jìn)人群,臉上帶著恨意和憤怒,跟著眾人一起要求懲罰Elmer,
似乎這樣就能把苦難轉(zhuǎn)移給更弱勢的人,似乎只要別人也同樣受苦,自己也就沒那么痛苦了。
有一天小Elmer問女老師,你有孩子嗎?
她說她曾有希望變成一個母親,但在孩子出生前發(fā)生了意外,此后便一直無子。
女老師對Elmer很好,給他找關(guān)于太空的新聞,幫他給自己的家人寄信等等。但這并沒有使情況好起來。突然有一天在吃晚飯時,噩耗傳來,兩兄弟的母親因為病重而去世了。兩人被突來悲痛淹沒,失控地哭了起來。
兄弟倆失去的不止是母親,同時也失去了離開這個地獄的機會。
再也沒法回去一起過圣誕節(jié)了。然而校長殘暴的想要保持“吃飯時不許說話”的秩序,他把哥哥的臉摁到盤子里,命令他們不要再哭了,繼續(xù)吃飯。
而最后,還是這位女老師的安撫讓兩人漸漸平靜下來,但這位女老師,也沒能一直保護(hù)他們兩兄弟。
兩兄弟不堪重負(fù),決定再次逃跑,卻因為意外再次被抓住,弟弟Elmer以為是女老師出賣了他,認(rèn)為她和校長是一伙的。
絕望的弟弟對老師說:“你跟他們是一樣的。我很高興你沒有孩子,孩子從來不會喜歡你們?!?/p>
Elmer的話激怒了一直渴望成為母親的老師,她終于忍無可忍,動手扇了Elmer一巴掌。這一刻,她印證了Elmer說的話,她確實成為了“跟他們一樣”的人。
當(dāng)時站在那里的老師臉上閃過了羞愧、內(nèi)疚和對自己無能的憤怒。第二天,她辭職了,整所學(xué)校中唯一的溫暖也消失了。
一直以來,女老師對于校園中發(fā)生的暴力熟視無睹,她以為憑自己之力并不能改變什么,所以自欺欺人地催眠自己:“只要我不打孩子,我就還是無罪的?!?/p>
但其實縱容暴力和施予暴力之間,并沒有界限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哥哥Eric仍存有一絲希望,他聽其他男孩說到了15歲就可以離開學(xué)校,所以努力討好校長,希望把弟弟也一起帶走。但校長的出爾反爾激怒了他。
憤怒之下,Eric用鐵絲劃了校長的愛車,被打到重傷,昏迷不醒。校長再次選擇了掩蓋這個暴行,并試圖封住Elmer的口,讓哥哥Eric消失在人間。Elmer忍住悲傷,借此向校長爭取到一天的假期,跑到了哥本哈根向女老師和教育局求助。他的舉動成為了之后解救所有人的關(guān)鍵。
在Elmer去尋求幫助的場景中,我們跟隨著他,看到了哥本哈根城市中明媚的陽光、干凈祥和的街道。人們享受著自由、幸福的生活。
然而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,這樣一個(群)小孩正遭受的暴行、承受的苦楚卻不為人知。
在教育局的投訴并不順利,他們沒能碰到檢察官,女教師在送Elmer上車回去的時候?qū)λf:“我今天會一直等在這兒,等到檢察官回來,我們一定會去救你,Elmer,不要放棄?!?p>沐浴在哥本哈根溫暖陽光下的Elmer心中卻早已一片死寂。他沒說再見,因為他已經(jīng)不再期待能在那像地獄一般的學(xué)校中再見到任何希望了。他回到學(xué)校,握著昏迷不醒的哥哥的手說:“在哥本哈根不太順利,但我知道我該怎么做了。我無所畏懼了。宇航員在打開艙門之前,也不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,但需要勇氣去嘗試?!?/p>
他穿著自己做的宇航服,把校長的車砸了個稀巴爛。似乎覺得只有這樣才能真的引起重視,才有希望真的推翻校長的統(tǒng)治。正當(dāng)趕過來的校長要出手打他時,卻被教育局的檢察官的電話叫走了,檢察官說他和女老師正在往學(xué)校趕來,一定要見到Elmer和哥哥Eric。校長趕忙跑回現(xiàn)場,但Elmer已經(jīng)被教導(dǎo)主任打到神智不清了,絕望的Elmer不知道有人正在趕來救他,他掙扎著往外跑,跑到了以前被欺負(fù)過的水塔旁,他爬了上去。
恍惚間Elmer看著遠(yuǎn)方的月亮,想著自己宇航員的登月夢想,想著自己生無可戀的現(xiàn)狀和自己被抓住后將會受到的可怕對待。他縱身一躍,此時的電影轉(zhuǎn)為慢鏡頭,似乎Elmer真的變成了一個宇航員,向著他熱愛的月亮飛去了。依稀間他看到自己已經(jīng)逝去的媽媽和重傷在床的哥哥。
匆忙趕來的女老師正好趕上了Elmer從空中摔下來的一幕。似乎這一刻從他眼前摔下來的小小身軀,砸碎了她的懦弱和不敢作為。
對于電影本身來說,它有一個還算溫暖的結(jié)局。女老師這次沒有選擇逃避,而是向教育局力證了這所學(xué)校的所有惡行,校長和老師們被停職調(diào)查,孩子們終于逃離了地獄。后來,老師一直守在醫(yī)院里,直到醫(yī)生告訴她孩子們都會康復(fù)的,她才松了一口氣,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。醫(yī)生誤把她當(dāng)作了兩兄弟的母親,她來不及反駁,帶著這份從天而降的榮譽走進(jìn)了病房。
進(jìn)入病房的她還是緊張的、不斷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兩個孩子??吹剿麄兯坪跽娴南襻t(yī)生所說的那樣睡的安詳,那顆一直懸著的心才真的慢慢落地。然后她輕輕的把椅子搬到兩張病床中間,慢慢的,坐了下來。
這一幕,這個背影,代表著影片就此結(jié)束,也代表著電影開頭那個曾痛失過孩子,對學(xué)校里的暴力熟視無睹的懦弱女人真正成長為了一個母親。
影片結(jié)尾,那一行刺痛人心的字再次出現(xiàn):
根據(jù)真實事件改編
。
電影中介紹,這位校長是1949年開始在學(xué)校任職,而電影中的故事發(fā)生在1969年。
長達(dá)20年的統(tǒng)治,他的暴行禍害了多少的孩子,他們又長成了怎樣的大人,在之后的一生中又經(jīng)歷了怎樣的痛苦,讓人不敢想象。
我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還在發(fā)生著同樣的故事。影片初始,其他孩子善意提醒兩兄弟,在學(xué)校里有獨特的「生存法則」,要把自己變成「鬼魂」、拋棄思想、拋棄感受。也許變成鬼魂能讓孩子們在地獄的環(huán)境中生存下來,他們被打得屈服了、泯滅了人性,他們就像習(xí)得性無助實驗里,那只認(rèn)為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擺脫被電擊命運的狗一樣,就那么默默的忍受著。也許,真實世界更加殘酷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那位女老師,并不是所有人最終都能獲救。他們就那么絕望的等待著,像電影里反復(fù)提到的那樣,對自己說:
“總有一天,一切都會過去?!?/p>
“總有一天,一切都會變好?!?/p>
而小Elmer在最后已經(jīng)不再期待“總有一天”的到來,自己做的那身宇航服像是他的盔甲,帶他最終飛出了黑暗的囚籠。女老師也不再期待“總有一天會有人站出來”,而是決心站出來反抗自己從前的上司,最終解救了所有的孩子?!翱傆幸惶臁边@四個字,看起來充滿了希望,但卻也充滿了不敢作為的絕望??赐觌娪靶那橛悬c沉重的同時,我也問了自己兩個問題:
總有一天,為什么不是今天?
總有人要試著去改變這一切,為什么不是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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